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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李英:珍惜人生,孜孜追梦(中•第四部分)
发布者: 发布时间:2018-11-13 09:16:48 阅读:  来源:

    

\ 九 \  用非所学的困惑与艰难的抉择

毕业回到家乡,我被分配到中共增城县委宣传部任干事,分管文教卫生战线。


1963年10月我到单位报到,算是正式参加工作了。领导叫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有时候是在办公室听听电话;有时候是参加一些会议,作会议记录,综合情况;有时候到中小学转一转;有时候是参加劳动。

自己也不知道所干的事情有多大的必要,只是听从吩咐而已。我印象最深刻的是:当时县委建立干部参加集体生产劳动的制度,要求干部每年参加集体生产劳动30天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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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为群众游行,选自网络


1965年,组织科局长和公社书记到新会参观,回来发动群众学习新会,大种荔枝果树,县长伍伟能(后来成为县委书记)提出“水库都成神仙洞,村村尽是花果园”的目标,我们县委机关干部经常到荔枝坳参加劳动,种植荔枝

1965年夏天到1966年春天,响应毛主席“农业学大寨”[1]的号召,在县委书记伍伟能、副书记钟景阳的带领下,各部委办的干部组成工作队到派潭镇上九陂大队蹲点劳动,我是工作队员之一,住在贫下中农家里,与贫下中农一起“同吃、同住、同劳动”[2]。 

那时候,我的大女儿刚满周岁,就断奶完全交给保姆管了,我仅仅是节假日回家看一看。

我被分管驻山枣坛生产队。所有工作队成员都跟三同户[3]一起下田劳动、按日记工分,所得工分也归三同户,以便让他(她)家在收获分配时多分一份。我的三同户家里只有婆媳两人在家,男人在外工作,儿媳妇叫二妹,她很能干、很干净。

那时候是人民公社,按日记工分,叫“打大捞”,男劳力一天记10个工分,女劳力约记8个工分。因此,就有“开工一条龙,做工一窝蜂”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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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为农村合作运动,选自网络


我那时候的职责是协助生产队长调动大家的生产积极性。记得,我除了带头劳动之外,还要注意表扬好人好事。


农闲时间,县委工作队以大队为单位,举办毛泽东思想学习班,组织社员学习毛主席语录、学老三篇(《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工作队员中文化程度高一点的要轮流当教员,我算是教员之一。


这样的学习班,颇受欢迎,农民说:“有了学习班,家庭吵架都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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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0年代田间学习照片,选自网络


我不懂农事,插秧也插不整齐,只能干一般的活,主要是支持生产队长开展工作。队长叫赵四水,工作很有计划。


到冬天,收割完毕就组织男劳力把田里的土翻起来,叫“犁冬晒白”,春节过后,即带领社员把田基边上的杂草铲除干净,放水把田里的土扒平浸透,为春天插秧作准备,叫做“备耕”。


这个生产队有一片山坡梯田,备耕放水后,梯田恰似一面又一面镜子,映照天空,很是可观,被认为是备耕工作走在前头,受到县工作队的表扬,我驻这个生产队也觉得面子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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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间劳作,选自网络


在这一段学习毛主席著作的过程中,我自己也深受启发。毛主席在《纪念白求恩》这篇不朽著作中号召我们要学习白求恩毫无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从这点出发,就可以变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

“一个人能力有大小,但只要有这点精神,就是一个高尚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一个有益于人民的人”这一段话,又成了我新的座右铭。

这在我的人生观确立方面又一次得到升华,把不要“虚度年华”具体化为“做有益于人民的人”,我想一个人的能力有大小,地位有高低,如果与别人比名利、比待遇高低,那真是“人比人,比死人”;如果想到要“做有益于人民的人”,一辈子做好事,不要做坏事,那就问心无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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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主席语录,选自网络


1965年,农村的形势很好,农业生产获得丰收,干部作风正派、深入基层,脚踏实地,社会秩序也很好。我自己通过“蹲点劳动”也接触了农村的一些实际,从学习毛主席著作中有新的感悟,心里似乎也踏实了许多。但是,1966年下半年开始,随着全国文化大革命的发展,全县都逐渐乱起来了。


最尴尬的是,1966年6月中旬,我回到县委宣传部后,曾作为文化大革命工作组成员被派往派潭中学,正遇上学生批斗老师,我所尊敬的张剑美老师就在被批斗之列,而我作为工作组成员,尴尬地坐在主席台上,如坐针毡。幸亏这时的工作组很快就被认为是执行错误路线而叫停,只几天就撤回原单位。

1966年8月,文化大革命深入开展,各机关单位、学校、工厂都成立造反派组织,大搞“破四旧”活动(破旧思想、旧文化、旧风俗、旧习惯)。

8月28日,县城举行“文化大革命万人大会”和游行,增城中学红卫兵把明代文物湛若水三部尚书牌楼用拖拉机拖毁,位于新塘镇的湛若水家祠牌楼也在同一时间被摧毁,文化馆的许多文物、字画也被造反派当作四旧烧毁,当时我们并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极大的破坏行动。

我在县委宣传部也参加了“全无敌”兵团[4],1967年冬天,这个兵团加入“革命大联合总部”((简称“革大总部”)与“红旗造反兵团”(简称“延安总部”)对立。参加的人多是机关干部,没搞什么过激行动,更没有发生械斗。至1968年2月25日增城县革命委员会正式宣告成立,两派斗争趋于缓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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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主席语录,选自网络


增城县革命委员会成立后,我们原县委宣传部的部分干部转入革委会宣教组,我是其中之一。曾有一段时间被分配在报道组,写点新闻报道。


宣教组长由解放军支左部队万人杰兼任,我随后跟随组长到增城机械厂蹲点,跟工人一起在翻砂车间劳动,每隔一段时间写一些经验总结。

我记得曾写过该厂“抓革命,促生产”的经验,工人的先进事迹,以及“要文斗,不要武斗”的经验等等。这一段时间,清理阶级队伍的斗争日渐深入,我丈夫钟融靠边站,被打成走资派、里通外国的特务等,关进牛栏。

我的儿子钟颂东在1968年11月出生。当时在增城中学门前的大操场经常召开万人批斗大会,我因为生了小孩,经常躲在家里不出门,机械厂也就成了我的“避风港”,因为是在工厂劳动,也就免除了到“五七”干校[5]的麻烦。 

当时我一个人带着两个小孩(大女儿才五岁),如果要到干校那就更惨了。到1969年下半年,县委斗、批、改办公室成立,我被调到斗、批、改办公室工作。

我的主要任务是办简报,发给领导和各部门参考,也写过一些“经验总结”之类的东西,例如“抓叛徒”的经验等。现在回想起来,当时跟随的全是迫害老干部的错误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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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批斗大会,图片选自网络


1970年,斗、批、改办公室改为“一打三反”(打击反革命分子、反对贪污盗窃、反对投机倒把、反对铺张浪费)办公室。1971年,林彪事件[6]后,又称为“批林整风”办公室,后来成为“党的基本路线教育办公室”。


1975年正式改为县委办公室,分成秘书组、情况组、调查组等,分别开展工作,各组长注明是正科(局)级待遇。

我被分配在情况组任组长,定期召集或直接与公社及部委、办、局的资料员联系,搜集情况,出简报供领导参阅。

在这期间,听到了基层干部的许多对社会主义、大锅饭的不同声音,有的说:“在农忙时,还是要把刘少奇请出来。”意思是要搞“三自一包”[7],否则就没有积极性;有的说:“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如果允许搞资本主义,猪婆(母猪)都可以戴金耳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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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农业学大寨场景,来自网络


1975年9月,县委书记解横到北京参加“农业学大寨”会议,回来在全县开展“农业学大寨”运动,组织科局以上干部与各大队党支部书记到大寨参观。

本人也有幸在1976年8月到大寨参观,在那里听到了朱德委员长逝世的噩耗,在和一些大队支部书记的接触中也听到了他们不同的声音:“社会主义是这样的?大寨人吃的是玉米粥、窝窝头,却要开山劈岭造田、造地,那么辛苦,鬼都怕呀!”

这些不同的声音,预示着基层干部群众,对当时现实的不满,反映出要求改革的愿望。

利用参观大寨这个机会,我与同行的干部设法到北京转了一圈,因为大家对北京、对天安门实在是太向往了!

而我,也利用这个机会回母校转了一圈,见到了留校的老同学索振羽[8],拜见了自己所熟悉的中文系党总支副书记华秀珠同志,算是解了抑郁多年的“乡愁”,我也太想念母校了!

粉碎“四人帮”、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后,县委办公室的中心工作即转入批判“四人帮”,“拨乱反正”,以经济建设为中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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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年代的天安门,选自网络


1980年6月,增城县人民政府正式成立,我于1981年初调入增城县人民政府办公室工作,6月被任命为政府办公室秘书,1984年7月被任命为办公室副主任(管全面,仍注明是正科局级待遇)。

在县政府办公室工作期间,我主要是负责草拟与修改县政府的各种公文、以及每年的工作计划、县长在人民代表大会上的工作报告(含总结与计划)等。


在不知不觉之间,我到增城工作已经二十多个春秋,在那个年代,一直都是党的“驯服工具”,党叫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全身心地工作,容不得自己选择;对党的路线和上级的指示,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没有独立思考的余地。

党的路线错了,你也跟着错,例如,什么“斗、批、改”的经验、抓叛徒的经验、割“资本主义尾巴”的经验等,实际上是整了老干部、破坏了生产力,我回想起来都感到内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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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十年代学习场景,来自网络


至于我学的专业,只有一年一年荒疏,根本没有业余时间钻研的可能。当然,我学的语言专业,也不能说没有一点用处,我所草拟的文件,起码不会有语法方面的差错,没出现过什么问题。

而在我工作期间,省政府发下来的文件就曾有过《关于禁止赌博的处罚条例》的错误,把“禁止赌博”作为“处罚”对象,以致要收回重发。

可见,起草公文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但用处毕竟是极少的,有中等文化程度,也可以从事这方面的工作。因此我总有一种虚度年华的感觉。


而且,作为知识分子,我做事心慈手软,而当时基层干部,多欣赏“雷厉风行”强迫命令,例如计划生育工作,有的干部对不执行计划生育的人,往往是采取“搬走单车”、“抬猪”、“封屋”等强硬手段,而我,总是做不到,与别人相比,总感到尴尬。我觉得自己还是适合当教师或搞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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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恢复高考的学习场景,选自网络


1978年恢复高考以后,我就有一种争取到高校工作的愿望,希望能捡回我的专业。我曾写信给省机关人事部门,人家当然不会理会。


后又与华南师范学院(当今的华师大)中文系联系,当时,党总支书记朱悦雄同志与古汉语教研室主任周日健教授曾亲自到增城,找我谈话,查阅我的档案,认为很需要我这样的专业教师,我也写报告给县委组织部要求调动工作。


但当时是县委书记吴栖林说了算,他认为我的丈夫是搞水利工作的,对增城的河堤、水库都很熟悉,有利于抓每年的防洪抢险,不能调走。于是,调动问题也就搁置起来了。


1979年,广州市增城电大工作站成立,1980年后,我被聘为中文辅导教师,从那时起到1884年上半年,先后辅导过《写作》和《古代汉语》等课程,逐渐为自己“转行”作准备。


1984年,县委书记吴栖林被调走了,我觉得是一个好机会,恰好华师招收古汉语与现代汉语教学与研究人员,但是要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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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图片来自网络


这时,我已经年近五十,在高校,职称待遇都要经过严格的评选,我在这时候进去,到五十五岁退休只有六、七年的时光,充其量只能评个讲师,要评高级职称是绝对不可能的了。但我认为能有高校接收,也就很幸运了,否则,我将一辈子后悔。


因此,我义无反顾地到华师参加了“考试”。由于荒疏多年,不少知识都忘掉了,但是有一道古文标点,据说我是全对的,监考和负责录取的教授让我过了关,录取我为“古汉语教研室”教员。当时所用的教材正是我所学过的由王力先生主编的《古代汉语》(四册)。对这份工作,我很有信心。


我在家乡的行政级别是科局级,从世俗的眼光看来,算是个“小官”了,而调到华师做普通教员,有人戏称我是“弃官从教”。


当时,不少人看不起教师这个职业,教师队伍中,不少人“跳槽”搞行政工作,说是“死里逃生”,因而,又有人戏称我是“出生入死”。


不管怎样,当我踏进华师校门,特别是当我走进华师图书馆以及中文系资料室的时候,看见那满屋的藏书,我总觉得自己找到了归宿。


从1985年上学期开始至1992年2月满五十五周岁退休,我总共讲授《古汉语》课程6学年,1988年评上讲师,1990年与1991年加开《修辞知识讲座》(选修课),教学任务顺利完成。让我感到欣慰的是,修辞讲座每年有120多名学生选修,得到学生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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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南师大中文系85级6班毕业纪念册卷首语


更让我感到幸运的是,从85年秋季开始担任中文系85级的班主任,至89年他们毕业,与学生建立了较好的联系。


其中,有一段小插曲,我刚担任班主任不久,就听到一件事情,一位学生到北京路新华书店看书,偷了一本书,被抓住了,告到学校,年级主任写了报告,准备上报,请求通报全校。


我想:这些学生将来都是要当教师的,被通报后,他们在社会上怎么立足呢?于是立即找到年级主任那里,级主任说:“确实有这么回事,而且报告已经写好,准备上报系领导,再上报学校。”


我说:“这位学生刚进学校不久,是第一次犯错误,先不要处分,等我来教育他吧!再犯时处分还不晚。”级主任同意了,当即把报告撕掉。事后,我找那位学生谈话,说明情况,要他彻底反省改正,他感激不尽。


在校几年,基本还是一位好学生。到毕业的时候,他在宿舍里是最先离校的,有人又说丢了一本字典,怀疑是这位学生拿走的。我没有理会。多年后,我打听到这位学生的下落,说是在当地司法部门工作,干得还不错。我完全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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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南师大中文系85级6班毕业纪念册卷赠语


还有另一位同学,因缺课30多次,被开除学籍,直到宣布开除的时候我才知道,没法“保”他,或许是年级主任担心我又“求情”,故意向我保密。


我知道这次是无能为力的了,想到这位同学被开除后,也许一辈子没法再上大学了,又想到他的家长将多么难过,一阵心酸,掉下了眼泪。


毕业十多年后,我听学生说起这位同学,说他在农村,生活还不错,建起了新房子。我心里总算放下了一块石头。


这个班的同学很团结、好学上进,毕业后在各地教书或当干部,表现都不错,早些年还不定期聚会并且邀请老师参加,有时会打电话来问候或邀请小聚。


不出自己所料,我一辈子被定格为“讲师”。在世俗眼光下,我常常会有尴尬的境遇。有人说:“一位北大毕业出来的人,捞个讲师还心安理得!”有人说:“人家做官做得威威风风,你当个讲师那么衰颓!”但我总觉得自己的道路走对了!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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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南师大中文系85级6班毕业纪念册卷赠语


回顾起来,在增城二十多年,我似乎是一无所获、虚度年华。但是,我总算在社会大学里“苦读”了一段时光,积累了一些实际经验。


我对党在不同时期的路线方针政策,有了较多的了解,而且建立了一定的人脉关系,这为我退休后在家乡参加编修《县志》与《市志》以及开展研究工作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而我在华师教学六学年,教学相长,捡回了专业,温故而知新,等于是继续上了几年大学,增长了知识,扩宽了视野。因此,我的时间并没有完全白费。



注释:


[1] 农业学大寨是中国在20世纪60年代开展的一场运动,依据的是毛泽东于1963年发布的一项指示“工业学大庆,农业学大寨,全国学人民解放军”。

大寨是山西省昔阳县大寨公社的一个大队(相当于现在大寨镇下属的大寨村),全村位于山西东部太行山区环境气候恶劣的区域,包括“七沟八梁一面坡”的石山。

在50、60年代,在当时中国共产党大寨支部书记陈永贵的领导下,当地农民从山下担土到石山上造田,在山顶上开辟蓄水池,所谓“万里千担一亩田”,改造了本村的生活状态,受到政府的重视。

毛泽东认为符合“艰苦奋斗,自力更生”的原则,因此号召全国农民向大寨学习,并在毛泽东的提名下,任命陈永贵为国务院副总理。


[2] 在20世纪50年代后期,发生了一个当代中国史上的重大事件:国家将上百万干部下放农村、工厂,参加体力劳动。

干部下放劳动从1957年开始执行,到1960年执行了3年。尔后,干部大批下放农村劳动暂时终止,代之以支援农业等名义到农村短期劳动。

在大规模的城市人口精简过程中,有一部分干部特别是一些被打成右派的干部被当作剩余人口遣返或下放农村,这些人的身份也随之从干部变为农民。

留在城市的干部则以机关劳动为主,许多人在从事种菜、种粮、养鸡养猪等生产自救性的劳动。下放干部到农村基层后,按照中央“三同”的要求,必须和农民“同吃、同住、同劳动”。


[3] 三同户指与干部和知识分子同吃、同住、同劳动的工人或农民。


[4] 红卫兵,是中国文化大革命时期的特殊产物,开始由年轻的学生组成,后来发展到所有的自认为是革命派、造反派的人或组织都称作红卫兵。许多红卫兵组织因观点一致而联合,又称兵团。

红卫兵并不是真正的国家军队,而是一种特殊的群团组织,是文化大革命中冲击原政权架构的重要力量,对文化大革命在全国范围内的发展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是造成这一时期全国动荡及悲剧的重要因素。1978年8月19日,红卫兵组织在历史舞台消失。


[5] 五七干校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文化大革命”时期根据毛泽东《五七指示》精神兴办的农场,是集中容纳中国党政机关干部、科研文教部门的知识分子,对他们进行劳动改造、思想教育的地方。


[6] 九一三事件亦称林彪事件,是自中共九届二中全会引发毛泽东和林彪关系恶化后,1971年9月13日前后发生的事件。

据中共官方称,林彪、叶群、林立果、刘沛丰、林彪的司机杨枕纲,及机组人员潘景寅等共九人所乘飞机坠毁于蒙古人民共和国蒙古东部小型城市温都尔汗(位于蒙古国首都乌兰巴托以西291.3公里)附近的贝尔赫矿区南10公里(苏布拉嘎盆地),机上人员全部死亡。这一事件的发生,标志着林彪反革命集团的覆灭,客观上宣告了“文化大革命”理论和实践的破产。


[7] “三自一包”:自负盈亏、自由市场、自留地和包产到户。“三自”即指“自留地、自由市场、自负盈亏”,“三自”是刘少奇在大跃进失败后,主持经济调整工作,恢复了大跃进前的农村经济政策。

“一包”即“包产到户”,但不是调整工作的经济政策,是各地部分农村的自发行为,在1962年7月毛泽东明确反对”包产到户“前,各级党委没有多加干预。


[8] 索振羽,语言学教授。1958年9月至1963年7月,在北京大学中文系汉语专业读书。1963年暑期毕业留校,在中文系汉语专业长期从事语言学教学与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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